铁城与铁城堡
陈克仁
“唐代吐蕃崛起,于宝应元年(762年)占领洮州,至宋熙宁六年(1073年)被王韶收回,长达311年中,烽烟弥漫,战火不息……”(《临潭县志·概述》)此时,铁城为洮州辖地。
《临潭县志·历史沿革》记载,宋“熙宁七年(1074年),木征举洮、岷、河三州投宋。三月(宋)于洮州置铁城(址今临潭县陈旗乡与岷县元山坪两地之间)”。《宋史·地理三·陕西》岷州条目下载:“岷州,下,和政郡,团练。熙宁五年(1072年)收复。”管辖三县、五寨、三堡,“(熙宁)十年,置铁城堡”,很确切地记载了铁城及铁城堡设置的时间。
近几年常有文章明确表示地处岷县维新乡元山坪的铁城堡就是铁城,结论值得商榷。上述资料显示,铁城设置在前,而铁城堡设置在后,之间相差三年。《铁城文化考察录》记载:“为加强军事防务,遂营造铁城,以今临潭县境内的中寨、梨园、磨沟、王旗为铁城四寨。”从另一个侧面表明,铁城四寨即铁城,铁城也包含岷县元山坪,后为便于军队戍关,才置了铁城堡。时“铁城(堡),临宋界,无民户,置军守”(《金史·地理下·临洮路》),恰好印证了我在《铁城考察记》中的推断:“铁城堡实际上只是一个军事要地,功能与其他堡子并无二致,“城”和城内的“堡”不是同一个概念,二者有严格的区别,是断不可混淆的。”这样的结论是否可以说明铁城在岷县高庙坪的说法有点牵强?
铁城既然称之为城,那城有多大?城墙高几许?据《铁城文化考察录》记载,铁城“宋边墙南起三岔乡南的关上,经大小红花、过边墙河至王旗村北接洮河”,且“遇沟筑墙,遇山挖壕”,成为宋代铁城的屏障和门户,也在古洮州史上发挥了重要的军事防御作用。我专程去铁城边墙调查,尽管历经千年岁月的涤荡已经倾颓,但遗迹依然清晰可辨。这在北宋熙宁年间,可是居高临下、地势险要的军事要塞。从残垣断壁中判新,此城墙墙基厚数米,墙头厚两三米许,高五至十余米不等。若从铁城北端洮河边算起、,经照山山脊、“边墙河”折向铁城堡,其长度不下8公里;如将北边洮河自然形成的2公里多长的天然用障累加、其周长将在10公里之上。整个铁城,南依照山,北面临河、东、西、南三面筑墙筑堡,地势南高北低,呈马蹄状向北敞开。传说中的鬼庄王金銮殿(行宫),则坐落在马蹄形顶部的一个制高点,背山面河俯瞰全城。
后期修建的铁城堡。《铁城文化考察录》是这样记载的:“城垣筑于(岷县维新乡元山)坪北顶部、四周版(板)筑土垣,高约5米,厚3米,南北有堑壕痕迹。仅有一门,名曰“火焰口”,其上建有牌楼三楹。”至于它的战略地位,“出门西向(应为南向)为出入通道,可以出门,入土壕;西渡土桥,沿古边墙可去临潭,宜战宜守,利于进退,建构精密,是少有的军事要塞”。明朝洪武十五年(1382年),在铁城堡内修建以城隍庙为中心的群体建筑,因城郭高大如庙群,故称高庙。此建筑群后毁于战火。清朝嘉庆年间又由当地群众集资重建,此后一直庙会兴隆,香火不断。惜之后再遭劫难。嗣后,铁城乡人再次募资新建,不料又遭“文革”十年浩劫,昔日辉煌的殿宇只落得几堆残瓦。
站在王旗镇王旗村洮河边的残垣墙堞上,像站在某种分界线上,历史似乎近在咫尺,又似乎遥不可及。向南眺望是触手可及的铁城现代化街区,鳞次栉比的新式楼房、座座白墙红瓦的农家新院错落有致地排列,忙碌有序的小城镇生活和闲适富足的乡间情调交相辉映,续写着铁城的新历史,记录着时代进步的印记;北望则是烟波浩渺的九甸峡水库、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和岁岁枯荣的层层农田,构成了一幅悠远旷达的山水画。睹城思旧,这一切总让人思绪不已,浮想联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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